多面加图索:屠夫、逗比,以及铁汉柔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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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会离开AC米兰,因为这里是我的家,除非老板和球迷踢我屁股让我滚蛋”,谈到米兰,加图索从不掩饰自己的热忱——尽管来到米兰之前,他只是个游子。

出生于卡拉布罗,起步于佩鲁贾,浪迹过苏格兰,也漂泊过萨勒尼塔纳,这个硬朗有余俊美不足,外形缺乏偶像气质的矮壮汉子,像极了意大利足坛无数个默默无闻的小将一般,看起来没有任何成为巨星的资质和征兆。

斗士

直到1999年,AC米兰抛来橄榄枝,天知道那天他有多激动!

尽管百年之际拿到又一座意甲冠军,但那并非红黑军团最好的时代。随着王朝的辉煌刚刚散去,冠军光环下,是球队连续几个赛季的磨合、锤炼与蛰伏。三年时光,AC米兰没有赢得任何锦标,加图索的表现足够勇猛,但确实也不够突出。

古往今来诸多的英雄故事里,先抑后扬的手法屡见不鲜,在加图索身上,这一切也体现的淋漓尽致。

安切洛蒂成就了皮尔洛,同时还有加图索——或者换个说法也同样成立:皮尔洛与加图索互相成就。前者将足球演绎成一种艺术,同时也拔高了后者的位置;后者则为前者保驾护航,近乎“焦不离孟”的肃清一切侵扰。

直和曲,粗暴和优雅,搬运工和钢琴师,这对中场组合给人的初印象大抵是这样的,也正是这样一次巧妙的结合,谱写出安切洛蒂治下华丽米兰的最和谐乐章。

一切始于2002年夏天,米兰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,鲁伊·科斯塔、皮尔洛、里瓦尔多、西多夫,四个10号的基底提供了完美的技术保证,而加图索则提供了牢靠的后盾,让安切洛蒂的一切战术设想都可以完美实现。舍甫琴科的星光璀璨下,加图索则更像一名默默耕耘的无名英雄,但全世界都公认的最佳防守中场名头下,他坚毅凶悍的眼神绝容不了半点参差。

对于加图索的工兵属性,安切洛蒂比谁都清楚怎么最大化的让其发挥作用,成为中场的天然屏障,因此他与“睡皮”成为黄金拍档怎么看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结果。

于是随米兰南征北战,帮助红黑色魔鬼让全欧颤抖,成为那些年加图索的本职工作。

与“屠夫”相比,我更愿称加图索为“斗士”,丝毫不输的勇气和偶尔粗中有细的“骚操作”,就像砂砾中的金子一样令人兴奋。

群星闪耀中,加图索的并不光彩照人,甚至多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:因扎吉一次回眸足以引起少女尖叫,卡卡风华绝代的笑容堪比午后阳光般温暖,即便在防守端,马尔蒂尼和内斯塔的优雅也举世无双,在他们中间,加图索就默默充当着工兵角色,这一晃便是十多年光景。

深情

就像男孩成长为男人,加图索的角色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。

一个人的外表有多刚硬,内心就有多温柔,放之加图索身上,一个糙汉表现得多么大大咧咧波涛汹涌,他内心的戏码就有多么的含情脉脉。

2006年爆发的电话门给意大利足球迎头痛击,AC米兰新赛季负分开局。对他觊觎已久,又恰逢罗伊·基恩离队的曼联则成为了可能的下家,谈到引援目标,爵爷表示:“冬窗我们会引进一批球员,但最重要的引援工作可能会在夏天才有结果。因为他是欧洲冠军球队的主力,所以赛季结束前他的俱乐部一定不会答应我们的要求。当然夏天一定会买到他,曼联对想要的人从来都是志在必得。”

然而故事的后续令弗爵爷失望了:加图索坚定了选择了拒绝,并表示一生所爱只有米兰。有心人天不负,一年之后,加图索和“老男孩们”在欧冠赛场成功突围,再一次写下唯美诗篇。

这就是加图索——对外,他可以掐里皮,可以扇安切洛蒂,还可以在夺冠游行上肆意羞辱同城死敌;对内,他又饱含深情,恨不能把一切都掏出来,献给AC米兰。

所以当英雄迟暮,不得不说告别的时刻,加图索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:“如果愿意,我当时可以留下来。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准备好,等着我签字,但我还是选择离开,我想要一些不同的东西。”

许是因为笨拙,许是因为含蓄,加图索的意思很隐晦:我没法跟上米兰的步伐了,不如就此放手,道一声珍重来的洒脱。

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当骑士桌成员渐渐老去又逐个退隐,尽管有万般不舍,加图索也清楚: 是时候离开了。告别米兰后,加图索在瑞士球队锡永留下了短暂的印记,便挥手告别了自己的球员时代。

加图索的深情,全部都留给了AC米兰。离开球场后,加图索执起教鞭,期望在另外一块舞台上继续叱咤。2017年,AC米兰无比混乱的那几年,加图索毅然接过米兰帅位的烫手山芋——他大概比谁都知道这只是一次没有未来的任命——但是呢,谁愿意接手这样的烂摊子?除了他,大概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的“傻事”了。

飞蛾扑火,并非所有时候都是贬义词。

逗比

“那是我们确保了南非世界杯的参赛资格,最后对塞浦路斯的比赛则成了友谊赛。里皮给我们放了一天假,几乎所有人都出去吃饭了,唯独加图索没有。”

“我们回来时候已经很晚了,大家都喝了很多。我们想捉弄一下加图索,德罗西找到一个灭火器,我们敲开加图索房门,这家伙睡眼朦胧中,就被德罗西从头到脚喷了个遍,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就跑回自己房间去了。”

“只剩下我,没来得及跑就被抓住了。想象一下吧,当一个只穿内裤的怪物骑在你的肩膀上,把这辈子所有的耳光都甩了出来……”

回忆起当年关于加图索的轶事,作为他场上场下形影不离的搭档,皮尔洛总是有讲不完的话。

如果你觉得加图索只有血脉喷张和默默深情,那可就大错特错了。在他粗线条的外表下,还蕴藏着观之不尽闻之不竭的逗比属性。

比如伊布还效力阿贾克斯时期,加图索便在比赛中因为受不了他不停的小动作,转而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染红下场;十年后成为队友,他对伊布喋喋不休的嘴嗨挑衅,终于被奉先扔进垃圾桶的搞笑往事;比如他曾因害怕父亲的胖揍,终于远赴苏格兰加盟流浪者,只因其父言称“那是我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”;比如在流浪者,他被加斯科因骗说“必须穿西服打领带进入基地”,只能硬着头皮挑衣服,却又被加斯科因抢先结账的有趣故事;再比如他敢掐里皮脖子、锁喉热刺助教,连小贝都曾被他喷“跳水”的鸡毛蒜皮……

身为金貘奖得主,决不拉稀摆带。

外表波涛汹涌战意十足,内里侠骨柔肠矢志不渝,偶尔也不拘一格,与大家闹作一团,这就是加图索,真实而又笨拙的加图索,生来是方、死去就不会成圆的加图索,不见得人见人爱,但令你心生敬意的加图索。